云汐_MOMO粉的日常

＃看到papa的发言突然又来了的灵感。
＃所谓千人一面。

正文：

世人都知西毒傲慢，眼中容不下旁人。中原曾有高手邀他一战，约在暮春的扬州，那时三月烟花已凋尽，西毒仍着厚袍，手执蛇杖翩然如鹞鹰掠空，未过三招就击折了对方双臂扬长而去。此高手心有不甘，修养三月后不远万里跋涉入山，要再找西毒一雪前耻，可等他爬到了白驼山下，恰逢灵蛇与侍从下山，他拦在主仆二人前慷慨陈词，无非是“我已非当日之我”如此云云。

而西毒只斜他一眼，道：“无名小卒。”

不料对方听了这句话胸中便气血激荡——此前约战时，书帖上分明将他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！！

目中无人、真乃目中无人！！！

至此，西毒的恶名中又添一笔难平意。

事实上，世人不知道灵蛇的“目中无人”又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面盲之症。

没错，当世枭雄灵蛇其实并不知道败于他手中的都具体是什么样的人，他虽记得住名字，却无法将人与名联系在一起。久而久之，他连人名也懒得再记，毕竟只是些蝼蚁罢了，能不能记住也无关紧要。

这世上恐怕只有两个例外。

一是他的老对头玉箫，用灵蛇的话说那个老古板天生就与世上平庸之辈格格不入，却偏生要为了这些平庸者劳碌。这般自讨苦吃的人实在好认。

二是他的贴身侍从飞燕，自幼跟在他左右，亦受教于他膝下。认得出他更是理所应当的不是？

但真相却又并非如此。

灵蛇起初也认不出飞燕，他虽挑了一个根骨不错的好苗子在身边，可看他也跟看其他辨不出眉眼的人没什么区别。不过因飞燕是得他特许能随侍一侧，不会与他人混在一起，所以一时间少年也没有发现灵蛇的这点隐秘。

直到有一天，飞燕去为灵蛇取了新制好的外袍，恰逢山庄外有人叫骂，他便将外袍暂且交给庄内哑仆，自己踏雪应战去了。待他解决完对手回到灵蛇书房前，却见装有外袍的包裹被搁在旁边，而灵蛇手边那个平日里由他占据的地方立着另一个人，正是方才被他使唤做事的哑仆。

房中光景刺眼得紧。

哑仆战战兢兢地磨着墨汁，见飞燕回来神色中不免激动，几滴冷汗赫然凝结在额角。他口不能言，被灵蛇以“飞燕”相称叫来伺候墨笔时险些腿软瘫倒，好不容易才熬到飞燕回来。

虽心中抑郁不悦，但飞燕只是以目光示意他赶快离开。哑仆小心看了一眼正翻着书的灵蛇，如蒙大赦般作揖退下。灵蛇听到响动只见身边人不声不吭地走了，正奇怪飞燕为何自下山回来便不作声，放下手中孤本喊了一声“飞燕！”

就看到门口还有一人，虽和之前离开的“飞燕”同样是白衣，但细看下就能发觉是蜀锦为面。灵蛇微微一顿，之前他专心书中药理，竟未注意研墨者身上的衣物是否是飞燕下山前那件……他只是下意识认为回来的定然是飞燕，却不料会闹出如此笑话。

轻咳一声，灵蛇捡起书来继续翻看。而飞燕也仿佛不在意般上前为他研了墨，又将他惯用的笔好好安置在笔托上，再倒好茶水，接着一刻不停查看炭盆情况。他如此不置一词，倒令灵蛇不自觉的留意起来，他平日里从没发现原来飞燕竟包揽了有这么多琐事，或者说为了让灵蛇感到舒适，他竟能如此面面俱到。

最终，灵蛇合上书叫住要添新茶的飞燕，他看着对于自己而言只勉强分的出是少年，却仍不知详细的这张脸道：“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本座的吗？”

飞燕眼观鼻、鼻观心，答：“我已知自己在尊上心中分量了，不敢惹尊上不快。”

于是，灵蛇觉得不快了，可他未发作。这倒是奇事，大名鼎鼎的西毒从来喜怒无常，且从不委屈自己，但这一次却在飞燕面前按耐住了。他也知自己这般举动恐有些令人心寒，也做好了飞燕发问时坦然告知的准备，但飞燕竟然不问。

他竟然不问？！

灵蛇一口气憋在喉头，既然飞燕不问，那他也无可相告了！

自负的他并未细想自己为什么要担忧飞燕会心寒，他既为主为尊，何需同一个小随从多言呢？

而第二天起，飞燕就带上了个黑色眼罩。他刚来到这冰天雪地的昆仑时因为雪盲也带过一段时间眼罩，但多年来已然习惯皑皑白雪，不必再用它。今日却不知哪里找了一个戴上。

灵蛇默不作声冷眼看他，飞燕恭恭敬敬弯下腰，“如此一来，尊上总不会将旁人当作飞燕了。”

……

从昨日到现在摆了大半天冷脸的男人笑出声，眼尾轻轻一挑，碧绿的瞳里流淌出熠熠光彩，“觉得不高兴便直说，跟本座也敢这么弯弯绕绕，亏你还能翻出这么个寒碜的东西来。”

七天后，由最巧手的绣娘精心编织的天蚕丝眼罩便戴在了飞燕脸上，正抽条似长着身体的少年已显出挺拔轮廓，他摩挲着崭新眼罩朝灵蛇喜不自胜地一笑，如鱼儿拍打冰层般，灵蛇心中微微一颤。

飞燕似乎……与往日不太一样了。

他看着少年又摘下眼罩，目光先于意念描摹起那逐渐展开的五官，飞燕的面目于脑海中慢慢丰盈完善起来，莫说那修眉星眸，连眼下一点小痣竟也是这样俊朗。

灵蛇在恍惚间，第一次识得了风月模样。

后记：
所谓千人一面，不过是未寻得心中所爱。

END.

后面不会写到的故事发展是看似灵蛇单箭头，实则燕蛇双箭头w